2018年11月29日 星期四

一爐旺火

    他曉得盤辨子老爹的習慣,冬夜經常圍著火爐獨坐著,爐邊的熱炭上,放著盛酒的錫壺,費了一堆荊棘,省了滿盞燈油,這是他常愛重複的口頭禪;實在的,義弟也覺著,在隆冬大雪的夜晚,關上柴笆門,用麥草塞住小窗洞,不讓屋外的尖寒進屋來,再燃上一爐旺火,熄了油燈坐著,別有一種溫暖的趣味...

摘錄 刀兵塚
作者  司馬中原
風雲  2008 出版

2018年11月28日 星期三

吃衙門飯的

「都是打哪兒來的呀?這些紅眼睛綠眉毛的傢伙,一個個全像地獄裏的亡魂似的,樣子兇得能生啖人肉,八成是吃衙門飯的。」

摘錄 刀兵塚
作者  司馬中原
風雲  2008 出版

2018年11月12日 星期一

Glen Drumnadrochit 威士忌

    我們假設你擁有這件斜紋軟尼夾克。

    這是件精美的舊夾克,用高地棉羊濃密柔軟的羊毛織成,是小農場裡的手工藝或是手工業裡的農產品,反正是諸如此類的東西。如果你看得夠仔細,就會發現彩繪的顏色全都到齊了,比克瑞耀拉(Crayola)出品的最大盒蠟筆還有更多色調的濃淡變化。

    這件夾克你買了有好幾年了,即使新買時也顯得陳舊。現在,夾克的手肘部份有了皮革補丁,袖口處有了皮製滾邊,而皮革自身也都有磨舊了。口袋因為年塞了你放進去的物件而鼓了起來。你曾經穿著夾克在月夜的荒野裡長途步行,在高原地帶精神抖擻地漫步。你曾經在騎馬時穿著夾克,你那隻興奮的狗用沾泥的腳掌在上頭留下了污漬。夾克曾經淋過雨,為霧氣所襲而弄溼。夾克浸透了煙霧,來自空曠地方的營火,以及茅草屋裡的泥炭火堆。夾克裡也有汗水,純正的人類汗水。還有人類的歡樂與人類的悲哀───如果你看得夠仔細的話,你就可以分辨比克瑞耀拉出品的最大盒蠟筆,還要多樣的情感細緻變化。

    夾克也吸收了音樂,風笛的狩獵呼嚎,還有錫製長笛的尖銳笛音,從一個峽谷到’另一個峽谷,橫越整個山區。在酒吧裡老民謠的輕快曲調中意興昂揚,在唱給小兒聽的喃喃催眠曲裡迴轉旋繞。夾克都在那裡,全都吸收滲透到斜紋軟呢的經緯纖維裡。

    現在你用銅壺和銅制線圈施魔法,把夾克變型。你把夾克的精粹全都蒸餾出來,裝成一統液體,然後放在燻黑的橡木桶裡久存,比起前後兩任僭王(譯註:指英王詹姆斯二世之子詹姆斯‧愛德華及孫子查理斯‧愛德華)合起來的壽命還要長久。

    然後你將液體倒入玻璃杯中,就是Glen Drumnadrochit威士忌了。

摘錄 圖書館裡的賊 The Breaker in the Library
作者  Lawrence Block
譯者 王志弘
臉譜 2001 出版